燃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我的食材遍布修真界在线阅读 - 第60章

第60章

        本来说还要炒一个菜薹,可是大家吃了汤团之后看了看桌上的菜都觉得已经足够了。就这两盘菜他们都不一定能吃完,要是再炒一盘菜薹岂不是浪费了?

        杜衡准备将菜薹推到晚上去炒,他本来以为还要再煮一锅汤团,可是大家吃了四个汤团之后都觉得饱了。

        汤团瓷实,吃下去确实比米饭要顶饱。何况还有血旺和兔杂?这两道菜都很下饭,若是谁觉得不够本,可以去添饭。

        比如笑笑,为了吃血旺今天吃了三碗饭,这种事杜衡不会冤枉他的。

        杜衡已经很久没享受过这么轻松的午后了,阳光微醺的季节背着背篓走上田间挑野菜太幸福了,他觉得再等半个月,更多的野菜会探出脑袋来。到时候马兰芦蒿……统统到他碗里来!

        他准备趁着下午有空多挑一点荠菜烫了存在冰箱中,将来无论凉拌还是做成馅儿,都是一道季节性很强的时蔬啊。

        杜衡前呼后拥,小馄饨和年年岁岁在他前后玩耍,背篓中还有个犯困的笑笑。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看着身边的毛孩子们,杜衡心情舒畅。

        杜衡走在田间,院中的妖修们神识不时落在杜衡身上。

        温琼手中端着茶水:“杜衡的性子真的不像一个修士。”

        他懒懒散散怡然自得,哪里像是修真界为了一棵灵植就能以命相搏的修士?他太单纯,要是遇到个心机深沉的,估计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凤归道:“是啊,有时候看着就来气。但是只要在他身边,就觉得外头争抢的那些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景楠也说道:“他能让人的心静下来,哪怕他整天只想着做菜,我都能放下手里的事情看一天。”

        玄御缓声道:“只是他终究要走出去,我们庇护再多总有疏漏的时候。”

        三个妖修齐刷刷的沉默了,温琼道:“他天资不差,在结丹之前修行一定会很顺畅。只是之后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春光下杜衡挖了一背篓的荠菜回来了,他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笑笑:“等我收拾好荠菜之后,我们做小蒜饼吃吧?”

        厨房中的人点头:“好!”

        温琼有些忧伤的捏了捏自己的肚子:“糟糕,我觉得要是在村子里面呆的时间长了,我会变成一个走不动路的大胖子。”

        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呢,杜衡就在盘算着点心了,长期以往如何是好?

        温琼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景楠眉眼弯弯:“别担心,要担心长胖这个问题,首先担心的是我们。”

        毕竟温琼才吃过几顿饭啊,景楠他们却在天天吃。

        笑笑是在一阵奇异的香味中醒过来的,他嗅了嗅,这股香味比他叔叔身上的熏香味道还要明显。他啾了一声就从凤归的怀里飞了出来,然后蹲在了灶台上。

        灶台上摆着一个白瓷盘,瓷盘中放着几块圆形的饼。饼皮上面有油煎过的脆皮,里面还混着一条条绿色的小蒜段。饼有杜衡的巴掌大,厚一寸,随着杜衡往上面堆叠饼,还会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小蒜的叶子是细长的,比杜衡种的葱叶还要长上好几寸,它们没有什么风骨,风一吹就七倒八歪的。将小葱清洗干净之后切成一寸长的段揉搓在米粉中,再佐以食盐。杜衡还往米粉里面加了一点点切成碎末的肥肉,这样煎出来的饼更加的软糯。

        杜衡正拿着长筷子翻着锅里的小蒜饼,看到笑笑飞过来了,他笑道:“醒啦?不愧是笑笑,我刚做好你就醒了。快来尝一尝。”

        笑笑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低头就叼了一块饼。咔嚓咔嚓一顿咀嚼之后,笑笑发出了惊喜的颤音,他做了个惊人的举动,他竟然张开了一双小翅膀抖动着发出了一连串的啾啾声。看着像是在跳舞似的。

        杜衡没见过笑笑这个架势,他连忙转头问玄御:“坏了,孩子不会吃坏了吧?”

        玄御瞅了瞅正在跳扇子舞的笑笑,他轻笑道:“没吃坏,他喜欢这个味道。”

        仿佛为了印证玄御的话,笑笑啾啾了一阵小翅膀还挥出了不同的姿势,跳得还挺好看,让人眼花缭乱的。最后他头一低,叼着个饼子就跳下灶台给他叔叔去了。

        杜衡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以为孩子吃坏了呢。”

        玄御道:“笑笑这一族的人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会有这个举动。”

        杜衡了然:“懂了,笑笑本质上还是小鸟么,我们老家有些好看的雄鸟求偶的时候就会在树枝上跳舞哪。”

        说了这句之后,杜衡左右看看,他小声的问玄御:“你说……凤归不会也会这样吧?”

        玄御沉吟了片刻:“我还没见过凤归跳过。”

        凤归的声音从客厅中飘来:“死心吧,我才不会跳。还有,饼不错,谢谢笑笑。”

        杜衡翻了个白眼,饼是他做的,谢笑笑做什么啊?杜衡将锅里的饼全部翻了个面,他终于可以放下筷子去吃刚出锅的饼了:“玄御,你快尝尝。”

        饼在盘子中变得微烫,此时拿在手中就能感受到外皮的质感。咬上一口,内里柔软的内心就会拉出长长的丝来。混在其中的小蒜叶吃起来不明显,但是一口下去就能尝到一阵香味。之前切下去的肥肉丁已经看不见了,高温熔化了它们,成就了小蒜饼的绵软香糯。

        这是记忆中的味道,杜衡小口的咬着小蒜饼,脑海中浮现了那些年跟在杜妈妈的身后等着吃饼的画面。

        感谢道祖,两个世界虽然相隔千山万水,却有着有相同味道的美味,能让他在品尝到美食的同时也解了思乡之情。

        杜衡做了满满一盆的小蒜饼,小蒜饼配粥再好吃不过了,他准备放在冰箱中,以后早饭就取出来配粥吃。

        景楠和温琼一前一后的进门了:“哇,饼做好了吗?老远的就闻到味道了。”

        杜衡乐了:“你去哪里啦?”

        景楠拿起了饼吃了一口:“啊,好香好香。”

        温琼洗干净手接过杜衡递过来的饼,她笑道:“我和景大人一起打理了一块灵田出来,给你用。”

        杜衡惊了:“灵田??”

        凤归和玄御家中间有一片地,看着有五六亩的样子。早上杜衡从这里走的时候,这里还一片荒草,如今已经大变样。

        荒草被整齐的田字格土地取代,肥沃的黑色土地被翻了一遍,一副春耕待播种的样子。灵田东起玄御家西墙,西至凤归家东苑,里面有纵横交错的田埂和沟渠。

        靠近凤归家院墙那边,水蓝色的牛儿正站在田垄中甩着长尾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泥土的气息,嗅到这个味道,杜衡的心竟然安静了下来了。

        牛儿站在田中对着杜衡的方向长长的哞了一声,杜衡这才回过了神来:“这是……给我种菜用的地?”

        杜衡数了一下,灵田被分成了八块地。这要种多少菜啊!他谦虚的说道:“我用不了这么多地,给我两块就足够了!”

        景楠笑吟吟露出一口小白牙:“别客气,明天开始,这也是你修行的地方。”

        杜衡:???在田野里怎么修行?景楠傻了吗?

        一群人再一次围坐在客厅中,这次不是让杜衡选择本命灵植了。在案桌上放着一本青色封皮的书,书页上写着四个大字:生生不息。

        杜衡拿着饼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功心法?”

        温琼都是什么审美?给他锻体的术法的名字为强身健体,现在内功心法又是生生不息。她是不是对四字的心法情有独钟?

        温琼吃着饼说道:“我和景大人商量了一下,一开始我们不准备上太过复杂的心法,先用木灵根修士通用的心法入门。你情况特殊,原本这套法诀应该在你炼气期就让你开始练起来,可是没想到你直接筑基了。”

        温琼嘴巴一张开,一股小蒜饼的味道扑面而来。

        杜衡木讷的点头:“好,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琼深深的看了看杜衡:“你放心,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话已经是杜衡第二次听温琼说了,第一次听的时候杜衡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杜衡已经明白温琼有后话了。

        温琼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牙齿上还沾着一片小蒜叶子:“接下来的修行会比较枯燥乏味并且苦闷,希望我们师徒能友好相处共同进步。”

        杜衡惊疑不定的看着温琼,他有点虚了。温琼的笑容有点可怕啊!

        正月初十的这天,杜衡放了一天假。

        入夜时分他终于清醒的躺在了床上:“啊……希望明天的修行不会太难。”

        温琼说了,从明天开始,他要同时进行强健肉身和灵气淬体的修行。通俗一点说,明天开始,他早上要先去竹林挨打,然后在在田中操控灵气种地。

        玄御躺在杜衡身边,他柔声安慰杜衡:“放心吧,温琼很有分寸,她传授给你的,都是你能接受的。”

        杜衡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看到温琼的时候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是最近越和她相处,越觉得她……”

        玄御竖着耳朵等杜衡的下文:“觉得她什么?”

        杜衡斟酌着说道:“觉得她……深不可测。我一开始以为她挺普通的,可是现在我发现她的修为应该很高。玄御,你能对我说句实话吗?我和温琼修为差了多少?”

        玄御拍了拍杜衡的胸口:“别多想,谁都是从弱小变得强大的。温琼也有弱小的时候,你好好修行,有一天会比她还强大。”

        第二天一早杜衡刚准备进竹林的时候,温琼叫住了他:“杜衡,今天先不去竹林,今天我们先开始灵气淬体的修行。”

        穿着一身青色袍子的温琼站在田中就像是一棵顶着绿樱子的大白萝卜似的,她头顶上的蝴蝶发簪变成了绿色。杜衡终于忍不住问了个修行之外的问题:“师傅,我问你个问题啊?”

        温琼眉头一挑:“昂,问吧。”

        杜衡道:“您到底有多少套衣服多少个发簪?我怎么看着款式都差不多呢?”

        这几天他发现温琼每天的颜色都不一样,没有一天是重复的。女孩子的衣服到底有多少,这真是个世纪谜题。

        温琼笑着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我平日不爱梳妆打扮,服饰也不多,出来的时候也就带了千八百套吧。”

        杜衡差点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拥有千八百套衣服的女修还好意思说自己不爱梳妆打扮?跪了跪了。

        杜衡走到了灵田中,昨天翻过的土地下蕴藏着生机,站在灵田中,杜衡都能感觉到土层下随时都会破土而出的生命传来的灵气。

        温琼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她拍拍身边的田埂:“来,徒弟坐这边。师傅我要和你说说,你的修行注意事项。”

        杜衡老实的坐在了温琼旁边,温琼盯着前方的地,她脆生生的说道:“你曾经是药王谷的弟子,又是木灵根修士,那你应该知道五行相生相克吧?”

        杜衡点点头:“知道。”

        温琼道:“木灵根修士除了木系灵气之外,最亲近的另外两个灵气是什么?你来说说。”

        温琼这表情让杜衡想到了他的高中数学老师,每次被数学老师用这种语气点名,肯定不会有好事。然而杜衡冷静的想了想,根据五行相生相克原理,离木最相近的就是水和火了。

        杜衡说道:“是水灵气和火灵气?”说完了他还露出了期待的眼神看着温琼,满脸谄媚的笑。

        温琼露出了小白牙:“哎呀,基础理论不是很糟糕么,竟然还真的知道五行相生相克顺序,不错不错。那如果你遇到紧急情况木灵气不足,只能用其他两种灵气救命,你会选择水灵气和火灵气吗?”

        杜衡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水火不是不相容吗?”

        温琼点点头,她说道:“倒不是太蠢笨。五行相生相克指的是自然界的五种元素此消彼长的规律,很多修士会认为相生的灵气就能帮助自己修行,却不知有些相生的灵气反而会削弱自己的力量。”

        温琼道:“举个例子,你是木灵根修士,如果你在实战中遇到了火灵根修士,你非但不能利用火灵子,还会被对方的火焰焚烧。”

        杜衡有点晕圈:“师傅,我们怎么从五行相生相克开始讲课?我们不是要讲用灵气淬体吗?”

        话音刚落,杜衡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哎哟了一声摸向了自己的脑袋。方才他好像被什么给攻击了!他脑门上有个包!

        温琼笑容有些阴森:“为师在讲课的时候,希望徒弟能安静。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一般会以德服人。”

        杜衡端正的在田埂上跪坐好了:“师傅请讲。”

        温琼正色说道:“修真世界灵气斑驳,不是你是木灵根修士,你吸收来的灵气就全部都是木灵气。你吸收的灵气中会夹杂着其他四种灵气,甚至还有一些更加奇特的灵气。为师要教你的是,不要挑食,你吸入体内的每一种灵气都是有用的。没必要像其他修士一样花大量的时间精力去剔除体内斑驳的灵气。”

        杜衡点头:“嗯!”

        温琼问了另一个问题:“昨天我给你的心法,你看了吗?”

        杜衡面露苦色:“看了,没看明白。”满眼都是古汉语,杜衡一口老血卡喉咙口完全看不明白。

        温琼道:“不明白没事,咱慢慢来。来,跟着我先运行一圈灵气,让灵气在你的体内循环一周天。”

        看着杜衡在田埂上吞吐灵气,凤归揣着手问景楠:“温琼的功法真的能用吗?”

        景楠道:“我们都是天灵根,我们的修行方式不适合杜衡。若是世上还有人能将带杜衡看一看修行本源,只有温琼。只有她将五行灵根修炼到平衡状态。她创造的心法适合所有灵根的修士修行。”

        玄御也缓声说道:“她也说过,她要帮杜衡找到一条适合他修行的道,而不是限制死他该走什么道。”

        从温琼和杜衡两人吸收的灵气就能看出来,温琼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灵气旋涡,五行灵气都在其中。而坐在她旁边的杜衡就像是一个挑食的人一般,处于本能,他吸收得最多的是木灵根,其次吸收得最多的竟然是水灵气和土灵气。

        凤归道:“水生木木克土,他倒是会挑灵气。”

        不知不觉间,温琼停下了吸收灵气,她站在杜衡身边眼神复杂的看着杜衡。

        温琼吸收了不少灵气聚集在灵田上方,这些灵气足够现在的杜衡修行使用。杜衡吸收灵气的过程不快,估计要等一会儿他才能醒过来。

        温琼面露苦笑对三大妖修说道:“我真的很羡慕单灵根的修士,我受过的苦,他们根本无法体会。”

        妖修们很快就明白温琼说的是什么,她天生五灵根,五灵根是所有修真门派公认的废灵根。想要五条灵根一起修行平衡前进真的很困难,灵根有强弱,难免出现此消彼长的情况。

        温琼在筑基初期每次灵体淬体对她而言就是一场恶战,她体内相生相克的灵气让她吃够了苦头。有时候某一种灵气不小心吸收多了,五脏中会翻天覆地让她痛不欲生。

        如果能进入到温琼的体内看一看她的灵脉,会发现她的灵脉像是铜墙铁壁一般,上面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灵光。这些就是她淬体练出来的灵脉,看着壮观,其实每一寸都是温琼用血汗浇筑的。

        再看看杜衡的,杜衡体内的灵脉就像是刚刚萌发的嫩芽一般绿油油的,他的灵脉中大部分都是青色的灵气,只有少量的土灵气和水灵气。

        植物生长需要什么?需要的是阳光雨露和土壤。杜衡吸收的这三种灵气,水灵气能辅佐木灵气,而木灵气强大了又能克制住土灵气。

        温琼经历的五行相生相克的疼痛,杜衡感受不到。灵气冲击经脉让经脉变得凝实的疼痛,也比温琼当年差远了。

        温琼只能感叹一句,不愧是单灵根的修士,天道真的太厚爱他们了。

        杜衡一开始吸收灵气让灵气在自己灵脉中游走的时候还觉得挺顺畅,可是后来他感觉他的身躯越来越沉重,灵气似乎卡了一样再也动弹不得。灵气卡顿时候,杜衡就觉得自己的经脉有酸胀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关节都僵硬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温琼:“师傅,我好像吸收不了了。”

        温琼缓声道:“没事,吸收了这么多应该足够了,现在师傅教你如何将压缩你的灵气,将它们变得更加凝练。”

        杜衡惊了一下:“还要压缩??”

        难道不是用灵气冲击灵脉,让灵脉变得更加强大宽阔吗?

        温琼道:“修士的身躯就是用来储存灵气的器物,灵根决定了能存储的灵气种类,品阶决定了能存储多少灵气。吸收到体内的灵气一开始都是散乱的,需要你用自身的力量将它们压缩存储,这样它们才能为你所用。”

        温琼举了个例子:“你现在吸入的灵气就像是散落在空气中的面粉,它们在你的体内是变成米粉松糕还是年糕,全部要看你了。到了现在,我们才要进入今天最重要的一环——灵气淬体。”

        杜衡咋舌,合着之前都是铺垫啊?话说温琼竟然会用松糕和年糕来举例子,真是浅显易懂啊。

        灵气淬体如同温琼所言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比起灵气淬体的痛,更痛的是杜衡发现了一个惨烈的事实。

        那就是他的师尊,其实脾气不太好。

        温琼头上冒着青筋:“我要和你说多少次,灵气要在丹田压缩!丹田在哪里?!脐下三寸!将来你的金丹就要在这里结……嘿,我这暴脾气,你运行岔气了!!”

        杜衡委屈,第一天淬体,他哪里知道每个穴位的名字?

        被温琼揍了好几次,杜衡在将游走在体内的灵气给聚集在了丹田的位置。到了这个时候,温琼传授的生生不息的术法才真正有了用武之地,随着他念着口诀灵气在丹田快速旋转起来,他能感觉到丹田位置出现了一股灵气,这股灵气驱使着他吸入的灵气不断的压缩。

        之前他觉得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吸收灵气了,但是术法开始运作之后,天地间的灵气又源源不断的涌向了他的身体。

        丹田中散乱的灵气渐渐的有了变化,它们确实变得凝练了。杜衡能感觉到经过术法压缩的灵气和他吸收的灵气有了很大的不同,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杜衡暂时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在他不停的吸收灵气的过程中,他的身躯上也有一些漆黑的泥垢通过毛孔在排出来。这些泥垢恶臭难闻,温琼看到有泥垢出来,她拔腿就跑。

        最惨的是笑笑,这家伙正在吃小蒜饼,看到黑漆漆臭烘烘的杜衡,他吐了。

        杜衡一运转心法就运转了大半日,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他从没这么清醒过。他想擦擦脸,结果擦下了一手的乌黑。

        杜衡嗷的一声就跳起来了:“谁趁我打坐的时候在我身上泼屎了!!呕——”

        谁都没这个闲工夫去做这种腌臜的事情,等杜衡搞清楚原因之后,他恨不得把自己溺死在灵泉中。

        他没脸见人了,真的,他的身体好歹也是筑基期弟子的身躯,怎么就能脏成这样呢?

        是不是最近大鱼大肉吃多了?身体里面淤积了太多的污垢了?

        杜衡挂着泪绝望的往自己身上抹着澡豆:“我竟然这么脏……”

        玄御蹲在澡堂旁边安慰他:“淬体中排出体内的污秽是好事,没什么丢人的。等你结丹之后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

        杜衡搓了三遍澡豆子,拜托玄御给他用了五遍清洁术才从灵泉中爬了起来。要是按照他的尿性,他还会找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可是没空让他伤春悲秋。

        温琼站在院门口:“杜衡,该进行今天的淬体了,加油!争取撑过两炷香的功夫。”

        杜衡没精打采的说道:“我昨天就撑过一炷香了!”

        温琼笑吟吟的说道:“加油!”

        结果杜衡前脚刚到竹林里面,只见竹影重重耳边阴风不断。杜衡当下就顾不得伤春悲秋了,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闪躲着竹子。可是好奇怪啊,他明明能预判到竹子会落到哪里,可是却躲不过!

        最终杜衡没能撑过一炷香的功夫,他鼻青脸肿的倒在竹林中。

        温琼遗憾的蹲在他身边:“我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沛竹的攻击是可以根据人的修为来调整的?即便你预判到了竹子接下来的动作,可是你速度太慢了,就注定了躲不掉。”

        温琼语重心长的拍拍杜衡的肩膀,她还只能轻一点拍,因为杜衡的肋骨断了一半了。温琼道:“少年,加油吧!”

        时隔一月,杜衡再一次被温琼拽着腿拖出了竹林。杜衡看着头顶摇晃的竹影流下了心酸的泪:“我真傻……真的……”

        磕了丹药再次洗了澡的杜衡了无生趣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景楠他们的进门的时候乐了:“哎嘿,今天状态不错,竟然没躺床上去。”

        杜衡不想说话,他觉得自己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温琼揣着手很有经验的安慰道:“嗨,这有什么呀,不就是没有达到预期么?至于这么沮丧吗?你看看你比我们宗门的小姑娘还要娇气,长期以往如何了得啊?”

        温琼唏嘘道:“要是你心里实在难受,为师允许你哭一个时辰,要不要我们走开让你哭?”

        杜衡无奈极了:“师傅,我没这么娇气。我就是不想说话。”

        温琼感慨道:“单灵根修士真好啊,一天的修为抵得过其他灵根修士修行一个月甚至几年的修行,他还委屈呢。”

        温琼这么一说,杜衡顿时就睁大了眼睛:“师傅,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修行一个月能抵得过其他灵根的修士修行一个月?

        温琼正色道:“别人不说,就拿我来说,你知道我筑基之后第一次在丹田中看到灵气环带用了多久吗?”

        杜衡摇摇头:“多久?”

        温琼道:“我用了五年零三个月。当时我宗门里面也有个和你一样的修士,他用一天的时间,就抵过了我五年的修行。和我相比,你就偷着乐吧。”

        杜衡眨眨眼:“那师傅,你的同门后来怎么样了?”

        温琼想了想:“死了好多年了吧?坟头都找不到了。”

        杜衡傻眼了:……

        温琼淡定的说道:“杜衡,修行的道路从来都不是坦途。你要是伤春悲秋为了一点小面子小自尊就要死要活的,我劝你不要花那个时间精力早点放弃,因为你之后会遇到更多更辛苦的事情。有些事能把你的自尊踩碎,让你没有颜面活下去。”

        温琼捧着茶水说道:“能活下来的修士,哪个不是一身伤?面子从来都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你要是还想修行,最好放弃那些花里胡哨的想法,时刻记得你想要修行的初衷是什么。”

        杜衡面上有些躁得慌,他讷讷的说道:“师傅教训得是,弟子知错了。”

        温琼叹了一口气:“知错就好,有这个时间伤春悲秋,不如想一想晚上吃什么,中午我们都没吃饭,快做点好吃的犒劳我们呀!”

        凤归又在点菜谱了:“我要吃辣的!”景楠笑吟吟的:“没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辣的。”

        杜衡艰难的爬起来,他的腿骨被竹子打断了,现在正在恢复,走起路来有点酸疼。杜衡想了想说道:“今天吃鱼和大虾好吗?”

        笑笑第一个回应:“啾啾!!”他要吃虾头!杜衡除夕夜炸的虾头他没吃到,他要吃上一盘子!

        厨房中又亮起了夜明珠,初春的白天比晚上要短一点,可是等夏天慢慢到来,白天的时间就会变长了。

        杜衡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条大鱼,这鱼有多大呢?鱼头放在水池里面鱼尾就耷拉到了水池外,杜衡估摸着这条鱼有十斤。没错,他说的十斤是指妖界的斤。

        这是一条胖头鱼,也就是杜衡老家说的灰鲢。杜衡不知道它是怎么混在一群海鱼中到了他家的,要不是他去找大虾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鱼尾巴,他会以为云烟楼打包回来的都是海鲜。

        杜衡看着肥肥的鱼头开始安排菜谱了:“鱼头豆腐汤?水煮鱼?”

        这一条鱼就够大家吃了吧,他还要不要做虾?

        笑笑替杜衡做出了选择,他从冰箱里面叼出了放虾的储物袋:“啾啾!!”

        油焖大虾请务必安排上,不然笑笑今晚睡不着了。

        杀鱼的事情交给玄御,杜衡在鱼头后面五寸的地方比划了一刀:“等下从这里帮我剁一刀,然后劈开鱼头。”

        玄御拎着鱼就去了院子里面,温琼在后面咋舌:“玄大人真是能干。”

        杜衡美滋滋的在清理虾脑和虾线:“是啊,玄御太能干了!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谁家的姑娘。”

        这次杜衡不准备剥虾仁,清除了虾线之后,他将虾放在了案板上,然后将刀侧着在虾的背部切了一刀。等杜衡将虾都清理好了,玄御也提着放着鱼头和鱼肉的篮子进来了。

        家里只有两口锅,一口锅要焖灵米饭,还有一口锅要做三道菜有点挤。不过杜衡不慌,他还有一口砂锅哪!砂锅鱼头豆腐汤特别鲜美,在他们老家可是一绝。

        杜衡将处理好的虾放在了碗中,里面加入了姜丝和料酒去腥。腌制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大虾们就能裹着淀粉下锅油炸啦!

        趁着虾在腌制,杜衡将大鱼头搁在了大木盆中,大鱼头比杜衡的脑袋还要大,剖开之后能看到里面果冻状的脑髓。现杀的灰鲢头做汤最鲜了,只可惜时间不足,不然做个鱼羊一锅鲜,保证笑笑连汤都给喝光。

        杜衡在剖开的鱼头内外抹上了一层白酒和姜丝腌制,他还在内侧抹了一点盐。

        剩下的鱼身放在篮子中特别霸气,杜衡看着鱼身问凤归:“凤归,你是吃鱼片还是吃鱼丸?”

        凤大仙儿头都不抬:“都要。”他从来不做选择。

        杜衡挠挠头发,他对玄御说道:“玄御,你能把鱼肉片成鱼片吗?鱼片尽量的薄一些。”

        玄御点头:“好。”

        玄御用刀真的厉害,笨重的菜刀在他的手中比锋利的匕首还要快。手起刀落,鱼身从中间位置被横向分成了两半。

        杜衡在旁边碎碎叨叨的说注意事项:“中间的大骨头剃出来等下放在水煮鱼锅里煮了。鱼尾巴和鱼鳍别丢了,我爱吃这个。鱼肚子里面的黑膜除了,还有要把有鱼刺的部分提下来,剩下的肉一边切斜刀片,另一边斜刀刮成鱼茸。”

        玄御嘴角挂着笑,杜衡每说一点注意事项,他就在旁边点头说好。

        景楠贱兮兮的说道:“杜衡你知道你和我们小玉在一起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吗?”

        站在玄御旁边的杜衡懵逼的回头:“啥?”

        看玄御用刀就是赏心悦目,鲢鱼的身体在他的刀下很快变成了一碗鱼片。玄御切的鱼片薄得能透光,这种鱼片稍稍腌制之后做成水煮鱼一定特别好吃。

        此刻玄御正在剐鱼茸,去除了鱼皮的鱼肉颜色呈现粉色。玄御从原本鱼头所在的那个位置斜刀开始刮,当他刮完一遍之后,到的背面就出现了一层鱼茸。

        杜衡笑道:“就是这样刮,要是刮到了鱼刺直接取出鱼刺就行了。”

        结果玄御手中灵光一现,鱼肉中的遇刺刷刷的冒了出来,它们落在了案板旁边堆成了整齐的一堆。

        杜衡拍拍手:“厉害!”他和玄御之间的修为差,怕是隔了一个银河系。

        玄御刮着他的鱼茸,杜衡在锅中开始下豆油了。等到锅中豆油开始热了之后,杜衡抓着分开的鱼头两边沿着锅边将鱼头滑到了锅底,他先煎的是鱼头的外侧。

        大鱼头在锅中霸气的占了半锅,杜衡问玄御道:“玄御玄御,咱家的砂锅能放得下这么大的鱼头吗?”

        玄御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等下去刻个阵法。”

        听到这话,杜衡放心大胆的开始煎鱼头了。没一会儿,杜衡就将鱼头给翻了个身,鱼头太大,翻身的时候老费劲了。幸亏杜衡运气好,外侧的鱼皮一点都没破损。

        他沿着锅边开始倒入料酒,然后小心的推着鱼头在料酒和油中煎制。鱼头在锅里刺啦刺啦的,看着特别霸气。

        杜衡将砂锅找了出来,他看了看砂锅又看了看锅里的鱼头:“哇,我好久没吃这么大的鱼头了。”

        玄御接过砂锅,他手中灵光微微闪动,没一会儿他就将砂锅还给了杜衡:“好了。”

        杜衡将鱼头盛起来放到了砂锅中,鱼头实在太大,他不得不将鱼头分成了两半叠在了一起。

        廊檐下的炉子已经升起了火,杜衡将砂锅搁在了炉子上然后往里面加入了开水。开水没过了鱼头,汤上出现了一片金色的油花。杜衡往汤中加了一点生姜然后拽了一把小葱打成了葱结放到了锅中。

        他盖上了锅盖不再管锅里,鱼头这种东西需要大火才能煮出奶白的汤色。等到汤色变白了,才能放豆腐和盐,不然汤汁容易变黄。

        杜衡刚走到厨房里面,笑笑就在提醒杜衡了:“啾啾!”

        杜衡笑了:“别着急,马上给你做老人孩子都爱吃的油焖大虾!”

        保证可爱的笑笑吃了第一个还想着吃第二个!

        作者有话要说:杜衡:玄御真是太能干了,将来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姑娘。

        玄御:不是姑娘。

        杜衡:玄御真是太能干了,将来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小伙。

        景楠:当然是杜姓小伙啦!

        说起鱼头豆腐汤,冬天的砂锅鱼头豆腐汤真的太赞了,一家子围着砂锅喝着汤,又鲜又美。然而最近我也喝了这道汤,发现砂锅鱼头汤夏天喝也很美味,原来猫爸只是因为夏天太热才不高兴做这道菜。

        老猫老家门前就有一条大河,从小吃鱼长大,吃的都是淡水鱼,猫妈猫爸做得一手好鱼,老猫从小吃鱼就嘴叼。出门在外想要吃到家里的鱼太难了,外头的鱼做得好吃的也就罢了,遇到做到难吃的,分分钟恨的想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