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同人不同命（一）
突然冲出来的春喜把大家给吓了一跳。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哭诉，没几下额头上就都是血了，看着怪可怜的。
豫亲王妃被吓到了，她身边一老嬷嬷厉声喝道：“好大胆的贱婢，惊吓到王妃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春喜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说着：“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豫亲王妃捂着胸口斥道：“你不是周小姐的丫鬟吗？你刚在所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切都是你的错？”
春喜还在哭，熟料周夫人冲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怒呵一声：“贱人，王妃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
锦妤眉头皱了下，她看见董清墨轻蔑地别开了眼，朱怀月一副吃惊的样子，俞沐摆弄着衣服上的花穗，置身事外。
春喜挨了周夫人重重一巴掌，嘴角渗出一抹血丝，不敢有任何停顿，哆哆嗦嗦地就爬了起来，躬着背就道：“回王妃的话，是奴婢嫉妒苏二小姐，所以在小姐面前编排了不少苏二小姐和苏二，二公子的流言，骗小姐说是我亲见看到……小姐单纯，没有怀疑过奴婢的话，她与朱小姐说那些也是，是奴婢出的主意。奴婢骗她说，说朱小姐喜欢听这些八卦之事，小姐与朱小姐交好，这才上了当将奴婢说的去说给朱小姐听。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妃娘娘饶奴婢一命。”
未等豫亲王妃做出反应，朱夫人先怒气冲冲地跳了起来：“你、你、你这贱婢实在太可恨了，你陷害自家小姐不说，还差点害了我月儿出事，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心思歹毒之人？”
豫亲王妃被扶着坐了下来，顺着气就问：“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不早说？又为何现在要来说？”
春喜“因为”了三次，陡然激动，冲着锦妤就吼：“因为我嫉妒她！”
豫亲王妃：“你嫉妒她？你嫉妒她什么？”
春喜：“奴婢，奴婢嫉妒苏二小姐明明和奴婢一样，只是荣王府的一个会治病的丫鬟，但她却能麻雀变凤凰，被昌平侯认做义女，从此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还能得到许多人的喜欢。奴婢不服，走火入魔，所以才……才犯下了滔天罪行。”
这事情翻转得太过突然了，苏夫人沉着脸，苏嘉怡忍不住问：“你休要胡说，你又不认识我妹妹，怎么就嫉妒上她了呢？”
春喜将头埋在地上，颤栗着说道：“奴婢听小姐说过好几次苏二小姐的事情，每回小姐去苏家的火锅店吃饭也都会带着奴婢一起。有几次，奴婢看见苏二公子对苏二小姐呵护有加，心中便起了不平之心，但每回都有苏大小姐或其他人同行。只是奴婢并未将实情说出，而是故意误导了我家小姐，散布谣言，传出了那种诛心之论。我家小姐是被我利用了，她并不知道实情呀。”
“我以为只要有对苏二小姐不利的传闻传出，苏家人就会不喜欢她了。我没有想过这件事影响会这么大，没想过会对苏二公子造成伤害，更没想过会害了我家小姐。王妃要处罚小姐，可小姐还昏迷着，待她醒来定会不服，到时候一指证，奴婢仍无法逃脱，所以我才主动说了出来。希望苏夫人，苏小姐能网开一面，饶奴婢不死。求求苏夫人了，求二小姐放过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锦妤冷冷地看着春喜，心底仅有的那点同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看了那么多宫斗剧和小说，要是再不看不懂周夫人的意图，她真的可以再穿回去重新装个脑袋瓜了。
“哼，好个忠心护主的丫头，既然你这么怕死，为何不早点出来承认呢？”
春喜头朝周夫人那方向偏了下，半路停住收回，道：“因为……因为……因为奴婢以为，国公府乃名门望族，又涉及个人声望，苏家必不敢将事情闹开，顶多是小姐们之间产生些摩擦。所以……所以奴婢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锦妤被气到了，明知这丫鬟极有可能是在说谎，可是她却没证据证实。这丫鬟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的有板有眼，分明就是在为周宝珍开脱。她难道不知道这罪名一旦成立，她将面对什么样的惩罚吗？
锦妤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在这里，顶罪，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同为人，不同命，下人们命永远一文不值，随时都可以摒弃。
她放柔了声音：“春喜，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切真的都是你一人所为？你真的要认了这罪吗？你可知你这样，会没命的。”
春喜猛地抬头看向锦妤，大概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惊恐的表情中透着一丝慌乱和无助，嘴皮微启，想要说什么，那边周夫人已扯着嗓子怒骂了起来。
“好你个心思歹毒的贱婢，小姐平时待你不薄，我国公府也未曾亏待过你全家半分，你娘老子都在府中做活，就连你那病秧子弟弟，每个月的医药钱都是小姐心善帮忙付的，不想竟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来，真是不要脸的贱人。”
周夫人越说越气，抬脚又是一下踹在春喜身上，锦妤忍了忍，别开了眼。
她若维护春喜，被怀疑的人就该是她了。
在场其他人也都心知肚明，却无一人出言劝一句。
应该都是，习以为常了。
然周夫人还不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全都撒在春喜身上，骂骂咧咧，对她又是打又是踢。最后还是豫亲王妃看不下去了，使了个婆子拦下了怒火冲天的周夫。
鼻青脸肿的春喜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绝望地跪在那任由周夫人撕打辱骂。阿若和晚初不忍心看，都闭上了眼睛。
被拉开的周夫人还不忘火冒三丈的又啐了春喜一口：“小贱蹄子，等着你全家为你陪葬吧。”
这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春喜在听完后忽然从地上爬起，神情漠然，双眼无神，麻木地喃喃自语：“弟弟，弟弟……”
锦妤觉得春喜反应不太对劲，心中刚起了警惕，却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春喜突然爆发，发了疯似的撞开挡在身前的人，混乱中对着桌角一头就撞了上去，血溅当场。在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倒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哭诉，没几下额头上就都是血了，看着怪可怜的。
豫亲王妃被吓到了，她身边一老嬷嬷厉声喝道：“好大胆的贱婢，惊吓到王妃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春喜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说着：“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豫亲王妃捂着胸口斥道：“你不是周小姐的丫鬟吗？你刚在所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切都是你的错？”
春喜还在哭，熟料周夫人冲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怒呵一声：“贱人，王妃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
锦妤眉头皱了下，她看见董清墨轻蔑地别开了眼，朱怀月一副吃惊的样子，俞沐摆弄着衣服上的花穗，置身事外。
春喜挨了周夫人重重一巴掌，嘴角渗出一抹血丝，不敢有任何停顿，哆哆嗦嗦地就爬了起来，躬着背就道：“回王妃的话，是奴婢嫉妒苏二小姐，所以在小姐面前编排了不少苏二小姐和苏二，二公子的流言，骗小姐说是我亲见看到……小姐单纯，没有怀疑过奴婢的话，她与朱小姐说那些也是，是奴婢出的主意。奴婢骗她说，说朱小姐喜欢听这些八卦之事，小姐与朱小姐交好，这才上了当将奴婢说的去说给朱小姐听。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妃娘娘饶奴婢一命。”
未等豫亲王妃做出反应，朱夫人先怒气冲冲地跳了起来：“你、你、你这贱婢实在太可恨了，你陷害自家小姐不说，还差点害了我月儿出事，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心思歹毒之人？”
豫亲王妃被扶着坐了下来，顺着气就问：“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不早说？又为何现在要来说？”
春喜“因为”了三次，陡然激动，冲着锦妤就吼：“因为我嫉妒她！”
豫亲王妃：“你嫉妒她？你嫉妒她什么？”
春喜：“奴婢，奴婢嫉妒苏二小姐明明和奴婢一样，只是荣王府的一个会治病的丫鬟，但她却能麻雀变凤凰，被昌平侯认做义女，从此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还能得到许多人的喜欢。奴婢不服，走火入魔，所以才……才犯下了滔天罪行。”
这事情翻转得太过突然了，苏夫人沉着脸，苏嘉怡忍不住问：“你休要胡说，你又不认识我妹妹，怎么就嫉妒上她了呢？”
春喜将头埋在地上，颤栗着说道：“奴婢听小姐说过好几次苏二小姐的事情，每回小姐去苏家的火锅店吃饭也都会带着奴婢一起。有几次，奴婢看见苏二公子对苏二小姐呵护有加，心中便起了不平之心，但每回都有苏大小姐或其他人同行。只是奴婢并未将实情说出，而是故意误导了我家小姐，散布谣言，传出了那种诛心之论。我家小姐是被我利用了，她并不知道实情呀。”
“我以为只要有对苏二小姐不利的传闻传出，苏家人就会不喜欢她了。我没有想过这件事影响会这么大，没想过会对苏二公子造成伤害，更没想过会害了我家小姐。王妃要处罚小姐，可小姐还昏迷着，待她醒来定会不服，到时候一指证，奴婢仍无法逃脱，所以我才主动说了出来。希望苏夫人，苏小姐能网开一面，饶奴婢不死。求求苏夫人了，求二小姐放过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锦妤冷冷地看着春喜，心底仅有的那点同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看了那么多宫斗剧和小说，要是再不看不懂周夫人的意图，她真的可以再穿回去重新装个脑袋瓜了。
“哼，好个忠心护主的丫头，既然你这么怕死，为何不早点出来承认呢？”
春喜头朝周夫人那方向偏了下，半路停住收回，道：“因为……因为……因为奴婢以为，国公府乃名门望族，又涉及个人声望，苏家必不敢将事情闹开，顶多是小姐们之间产生些摩擦。所以……所以奴婢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锦妤被气到了，明知这丫鬟极有可能是在说谎，可是她却没证据证实。这丫鬟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的有板有眼，分明就是在为周宝珍开脱。她难道不知道这罪名一旦成立，她将面对什么样的惩罚吗？
锦妤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在这里，顶罪，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同为人，不同命，下人们命永远一文不值，随时都可以摒弃。
她放柔了声音：“春喜，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切真的都是你一人所为？你真的要认了这罪吗？你可知你这样，会没命的。”
春喜猛地抬头看向锦妤，大概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惊恐的表情中透着一丝慌乱和无助，嘴皮微启，想要说什么，那边周夫人已扯着嗓子怒骂了起来。
“好你个心思歹毒的贱婢，小姐平时待你不薄，我国公府也未曾亏待过你全家半分，你娘老子都在府中做活，就连你那病秧子弟弟，每个月的医药钱都是小姐心善帮忙付的，不想竟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来，真是不要脸的贱人。”
周夫人越说越气，抬脚又是一下踹在春喜身上，锦妤忍了忍，别开了眼。
她若维护春喜，被怀疑的人就该是她了。
在场其他人也都心知肚明，却无一人出言劝一句。
应该都是，习以为常了。
然周夫人还不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全都撒在春喜身上，骂骂咧咧，对她又是打又是踢。最后还是豫亲王妃看不下去了，使了个婆子拦下了怒火冲天的周夫。
鼻青脸肿的春喜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绝望地跪在那任由周夫人撕打辱骂。阿若和晚初不忍心看，都闭上了眼睛。
被拉开的周夫人还不忘火冒三丈的又啐了春喜一口：“小贱蹄子，等着你全家为你陪葬吧。”
这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春喜在听完后忽然从地上爬起，神情漠然，双眼无神，麻木地喃喃自语：“弟弟，弟弟……”
锦妤觉得春喜反应不太对劲，心中刚起了警惕，却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春喜突然爆发，发了疯似的撞开挡在身前的人，混乱中对着桌角一头就撞了上去，血溅当场。在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倒在了地上，当场毙命。